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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amwork兼说形形色色的同学们

在MBA学习中,跟书本材料,课内课外跟faculty和staff们,以及实习时跟公司的有关人物打交道其实都还过得去,而跟小组成员之间的学习合作才是最痛苦,最难的。个人认为它是这个过程中最大的考验和挑战,对我的心理承受能力和自尊心的考验都达到前所未有的程度。幸好本人经过多年修炼已经多少练就蒸不熟煮不烂的耐受力,加之对自己的英文程度有自知之明,之前对学业的难度也有充分的心理准备,有这三样垫底,这才“死去”得以“活来”,不然可能早憋出精神病来了,尽管这样,中途也好几次萌生了半途而废的念头,而且至今心理上的确留有阴影,这个后面再说。

2008年7月举行的毕业典礼上,代表我们毕业班的Ryan在发言中说,据他统计,我们学习期间课堂上一共作了整整100个case。100个,100个呀!这就意味着每个小组数百次地(因为还有其他形式的临时组合,而且每个case的讨论根本不可能只限于一次)坐在一起,讨论,争执,甚至是争吵,闹矛盾,明争暗斗,冷战……等等。据我所知,每个小组都发生过这样那样的情况,有的甚至发展为公开的争吵。早在学业刚开始的Boot Camp阶段,我后来的实习搭挡Ter所在的那个组就是这样,有一天课上大家分组讨论,本来是一片嗡嗡声,突然教室一角传来剧烈的争吵声,大家一看,原来就是Ter和Andr(就是我前面说过的喜欢鼓励别人的美国男生)在那里吵得脸红脖子粗。要知道美国学生一般来说表面的修养都不错,当着大家的面吵成这样可见问题有多严重,后来这两个人果然是水火不相容的死对头。

从我们组说起吧,我将力所能及地客观。前面说了,我和马来西亚女生DT,美国男生JG,黑人女生MT(后面将不再出现“黑人女生”的字样,免得有种族区分之嫌),波兰小伙亚历山大和我。

马来西亚女生DT毕业于俄亥俄州立食品营养方面的专业,之间在几个食品连锁公司工作过。英语方面没有任何问题。我的感觉是,最开始,她想在组里占据“领导”的地位(事实上,每个组都会形成这样的态势,总有那么一两个学习或者组织能力特别出色的人占据了一个组的组织者地位,有的是显性的,而有的则是隐性的),但是毕竟在后来的学习过程当中,她除了语言沟通完全没问题之外,没有太多擅长的方面,所以无法充当这个角色。

此外,她对人的态度忽冷忽热,尤其是对我。热时亲切有加,冷时视若无睹。但是她对JG和亚历山大两个白人男生却是一以贯之地热情和谈笑风生。这点本来也没什么,问题是在Case study中,她几乎到了两个“凡是”的程度。凡是两个白人男生提出的point,她几乎一律赞成,凡是MT和我,尤其是我提出的,她则正好相反,说“嗤之以鼻”有些夸张吧,至少也是不以为然。我对这一点虽然很不爽,但鉴于我的弱势地位,也不好直接说什么,只能哈哈一笑,隐忍为上。结果有一天,本来和我交流并不多的MT突然打电话给我,对DT的行为大加抱怨。我心想,她平时对你的态度比对我好多了,你都这么不爽,我岂不是更难过?于是也应和了她几句,对DT在组内名符其实重色(白人)轻性(性别)都发泄了不少怨言。要知道在班里其实没有不透风的墙,因此我平时除了跟苏在一起用中文发发牢骚外基本上从不跟其他同学说别人的“坏话”,但是这一次也是实在忍不住了,说着说着就收不住了。

我还说,某些人真恨不能像MJ那样把全身的皮肤都漂白了才好呢,可惜她没那个本事!MT在电话那头哈哈大笑。我其实挺“恶毒”的,因为肤色的差异这么说一定还是能在MT那里寻求到某种认同的效果。从此以后我和MT再也没有在任何情况下说过DT的坏话了,但大家也心照不宣。这里面,除了我感觉到MT毕竟还比较成熟之外,另一点非常有趣。因为班上有一些学生是明显劣势群体(包括一些美国学生),按道理说这些劣势学生似乎应该经常凑在一起发发牢骚,或者一起学习什么的吧,可是并不然,被那些强势学生排挤,并没有使得弱势的学生自动地形成一个圈子。弱势学生即使被不屑,被排挤,也仍然还想往强势学生的圈子里钻。为什么呢?我曾经仔细地想过这个问题,我的结论是,如果自发主动地跟弱势学生结成帮,就表明给自己脑门贴上了“弱势”的标签儿。所以很多情况下,弱势者既想从别的弱势者那里探听点什么求得心理平衡,同时又要刻意互相保持距离,还是继续当弱势者的跟班。

其实后来我觉得从DT的身上我感受到,作为亚裔学生,她其实非常想融入美国学生的圈子,对此不惜以疏远其他亚裔或非裔等等种族的学生(学业刚开始时,她处处跟着JG,后来JG和班上的美国女生AT成了男女朋友,她变成了尴尬的“电灯炮”,最后不得不经常跟印度女孩Pad泡在一起,这是后话)。但是她的这种做法太过明显,有失风度,而且她颇喜背后论人是非(后面有例为证),这些都使得她不能真正赢得别人的尊重。当然,她也有优点,比如最开始的几次presentation,她给了我不少提示,还专门教我应该怎样去说,因为虽然只有短短的几句我也说不好。因为这些,我始终感激她。而且说到底每个人的为人处世态度风格不同,好的方面自会有好的效应,不好的方面也自会有反的结果,我也用不着更多地judge别人,尽力作好自己就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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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说一点题外话。

在美国到底有没有种族歧视?答案是既有也没有。怎么说呢,我所以的是美国东北部的一个大州,人数以白人居多,但是非裔和亚裔也不少,随处可见。在我的日常生活和交往中并感觉不到别人对自己的态度有什么不一样。旁观黑人和白人的交往也是一样。都比较客气礼貌。偶尔在校园里也能看到黑人男生白人女生交往的情形。

但是更普遍的情形是,学生之间依然还是白人和白人作朋友,非裔之间作朋友,亚裔找亚裔玩儿。当然非裔学生跟白人学生关系好玩在一起的也有我也认识,但是并不普遍。当然,这种情形说成种族歧视什么的未免太过,我个人认为是因为不同的文化背景生活习惯(当然包括肤色差异)等等形成的“圈子”。

还有一个有趣的现象是,我们住的这个小城,平时周末或晚饭后我们经常出去散步,很少看到非裔。我就以为非裔居民一定非常少。后来才发现不是这样,好多所房子里都住着非裔居民,但他们平时从不出门,顶多在自己的后院活动,难怪我不知道。

从我们班上的情形来看,两个非裔美国学生和其他几个国际学生(波兰小伙亚历山大除外)也的确处于劣势地位。此外,两个混血男生RJ(非裔和白人混血)和TR(父母分别是白人和日本人),也有人在背后谈论过他们的“出身”(当然,正如前面一位网友所说,是金子在哪儿都在发光,波兰小伙亚历山大就是一个比较好的例子。他在班上就属于优势学生的一例。跟我在一个组,后面我会专门讲到他)。当然,我们的劣势地位最主要的还是跟我们自己的语言障碍啦,文化背景差异等等因素导致的在学业上的表现不尽人意有关。因为学习成绩不佳为人又不怎么样的美国学生不招人待见的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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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说MT。她是三个孩子的妈妈,丈夫在伊拉克服役。上学之前好像在医疗系统工作。非裔女生那种特有的大嗓门和开朗性格,因此和班上的同学都能说说笑笑。但是她在学业方面也没有特别过硬的长项。另一方面,她也不甘于被其他几个人排挤处于边缘地位,所以有时候不平则鸣,要给自己我争点地盘。但是由于她不清楚自己的长处在哪里弱势是什么,有时候只是为了争而争。比如有一次我们作的一个case是finance方面的,这方面是波兰小伙亚历山大的长项。实际上JG在这方面也很强,但他更低调一些。客观地说我比DT和MT略知道的多一些,但自知不是AL和JG的对手,所以没有主动揽活儿。但MT非要自告奋勇地做最主要的那一块,即用excel作收支计算。以我的理解,其实那是很耗时的重头,没想到她很快做好群发给其他组员了,打开一看,居然只有一个tab,内容简单,一看就知道不行。当天下午小组讨论,MT因住得远就没赶过来,AL带着我们重做了一份。对MT的工作,他直说“I don’t think it worth to look at…”

我跟MT成了不错的朋友,毕业以后还偶尔打电话或发email联系。并不是因为我们在一起说过DT的坏话。而是我记得大概是在第一学期的末尾,她突然发给我一封email,里面有首诗送给我,希望我读一读(刚才我打开信箱,试图在几千封的email里找出那封,可惜一时不得)。只记得那首诗是宗教意味很浓的诗(Melissa是基督徒),但大意是鼓励的,求取内心的平衡和平静的。

收到那封信最初我有点诧异,因为在那之前我和她并没有太多地单独沟通,都是小组集体学习讨论时才打交道。说实话,我当时也没有太仔细地阅读那首诗,只是礼貌地给她回了信说谢谢。其实,这里面依然有我内心微妙的感觉:其实就是明明知道自己的确处于弱势地位,但又不愿意被别人看成扶贫对象,而这么一首真诚友好的诗(现在看起来的确是真诚友好),使得我一方面很感激,另一方面又觉得骄傲的自尊心又一次被拨动了一下似的。但是不管怎么说,我都始终记得这件事,也因此非常感激MT。

后来,在学业结尾的出国实习前,MT还主动找我(那时我们已经重新分组,我们不再同一组了)说愿意和我一起去同一公司实习。可惜后来由于种种原因我未能成行。

又找了一遍,还是只找到了这一封后来我们因为别的课业内容而谈起那首诗的信。她夸奖的话对当然是出于对我友好的鼓励,但不管怎样对我而言都非常可贵,雪中送炭。

MT:This is awesome ... I told you that you were the most knowledgeable of the group for this class.

Remember, stand up for yourself. If you allow yourself to be treated as a doormat, you will be. Re-read the poem that I sent you this summ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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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说说波兰小伙亚历山大吧。小伙子下巴上留着一小块山羊胡,非常聪明,多才多艺,钢琴、吉他什么都会。上学前曾经在Deloitte作过审计工作,也曾在丹麦的一所大学拿到国际贸易的master。第一个学期结束时,班上只有三个同学获得了一笔不菲的奖金,他就是其中之一。有一次我跟给我们让new product design的教授Tim单独聊天,Tim说班上掌握了他布置的作业窍门的人就是亚历山大。

最开始组里的几个美国学生并不怎么理会他,那时他刚来,英文口音比较重,听起来吃力,但是很快口音就退去了许多,也比较流利。前面我说过,第一次presentation就是我跟他作的,我当时紧张得都要抽筋了,而他则落落大方,轻松应对。他在我们组记得地位是第一学期中后期的一个case study,有一部分也是用excel作收支表,他提出了许多问题,作了很多修改。从那一次起,我们组的JG和DT就对他刮目相看,不得不让着几分了,因为班里在finance方面特别专业的人并不多。

他的性格也属于幽默风趣的那种,很快在组里就占据了重要的角色,在班上也比较“吃得开”。在这里稍微说点题外话,个人感觉欧洲国家的英语教育比中国成功的多,我们班上的波兰小伙亚历山大和德国美女AnT的英文都不错,后者尤其好,几乎完全听不出口音。后来G亚历山大的妻子我们也见到了,非常年轻,居然英语法语都不错。不过当然这也许只是我碰到的个例吧,因为班上俄罗斯女生和土耳其女生的英文也就一般了,口音也比较重。

本来我对亚历山大印象很好,也很喜欢他的性格。但是后来他的有一些表现让我觉得,怎么说呢,很有意思。比如到后来,他似乎有点俨然以我们小组的头号人物自居了,每次的presentation中,他的那一部分总是说的相当长(因为他的英语本身也确实说得慢一些)。第二学期的一门课上,当时的professor 要求每个小组再分成两个组各自承担不同的case.我和他分在了一组,但他并没有当面,而是背后向其他组员表示不愿意和我分在一组。这个我知道了居然并没觉得不高兴,因为我想这是人家的自由,何况我本来就是扶贫对象,他担心和我合作会减少他的分数,也可以理解。当时JG表示他可以和我一组。但不知为什么最后亚历山大也并没有要求老师调换。

于是我们在课下反复通过skype讨论我们的case,我为了不蒸馒头蒸口气,提出好几个points,自认为提得不错,他也在电话里表示赞同,我当时也很高兴。有意思的是,第二天我们小组讨论,他把我的points悉数搬进了自己的部分,分给我的,则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内容介绍之类,所有的recommendations全都是他的,而且还特意在每一页PPT上用英文字母标出我和他的名字字首以示区分。不仅如此,我们练习讲解的时候,他居然打断我说:我觉得这些没必要说可以省略。。。不得不承认,我当时确实非常生气,差一点想对他说:我想你完全可以独自做,就让Dr.F给我零分好了!虽然这样想,但我还是硬生生地忍住了。

但是,最最最体现出他的性格为人特点的还不是这一件事,而是另外一件,那一件可以说真的是把我“雷”到了,非常非常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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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第一学期后半部分我们上的关于6 sigma的课。这个课上主要用到的内容是statistics,客观地,不谦虚地说,我在班上是少数几个statistics比较强的学生。最强的是Stephen,他本科就是学这个的。而我上面说了我是文科出身,为什么这方面比较强是有原因的,这个我后面再说。因此这个课对我来说是难能可贵的雪耻,露脸的机会,我肯定得拼命抓住。因为组里其他几个人在这方面都没什么基础,我的腰杆子明显硬了不少,呵呵。在这个课的末尾要做一个较大的case, 本来我可以做,但亚历山大自告奋勇要做总的统筹收尾工作。我也不好跟他抢,但心中隐隐有种感觉,觉得对他来说,好像实在不能忍受任何一次居人后的情况。可是到了最关键的一步,需要用一个软件要Minitab来做,他却说他的Minitab过期了作不了。在他说之前,JG已经给我打电话说亚历山大说他做不了这个,我说那我可以做,并且很快就做好了。收到他的邮件,我正准备把做好的内容发过去,紧接着他又发来一封邮件,说是请教了Stephen,并且把做法列在邮件里。这封邮件我基本上只扫了一眼就把我的结果发出去了。然后还是由亚历山大把所有内容集中整理最后群发给我们。最妙最妙的是,他在邮件里的确提到说某一部分是由H(我)完成的,但后面居然用括号注明说,在我发给她Stephem讲解的做法之后!!他居然专门用括号注明这一点!!!我当时差点被雷死!要知道收到他那封邮件没有一分钟我就发出了我的内容,如果我不会做的话,研究他的邮件怎么也得花上二十分钟吧,最少最少!?。。。这件雷人的事情,使得我对他的个性和为人有更深入和清晰的体会,找不到什么词来形容,只能说,实在是太、太、太有意思的一个人了!

再说JG。他才是我们组自始至终的组织者,灵魂人物。他给人的最初印象是shy,说话也不怎么看人,表情有些羞涩。后来很快发现他其实是班上最聪明的几个人之一,但他行事低调,跟亚历山大完全相反,因为这一点,他的许多表现虽然相当出色,却不是班上最出,最风光的几个人之一。但我本人对他的未来相当看好,因为我觉得他基本具备了成为MBA要培养成的那种人的潜质。只是他为人行事过于低调,似乎稍嫌缺少霸气,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他人生走向。

他是我在美国学生中见过的为数不多的较谦虚的那一类。前面我说过,美国学生基本上都表现的很自信,很多内容即使不懂也说得言之凿凿,让你在旁边看得反而怀疑自己搞错了(我前面提到过的我的实习搭挡Ter就是这样)。但是JG不是。在我们组里,亚历山大擅长finance方面,我statistics稍强,遇到这方面的问题,他会直接交给我们做,而且是完全放手。但他依然会在旁边做一些辅助的事情,而不是什么都不干,并不计较在一个case 或一 presentation中自己承担的那一部分少一些或者不太重要,这一点跟亚历山大完全不同。我在前面提到过,后者是属于大大小小的机会都不愿意放过,一定要把自己摆在最显要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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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两个学期过后,各小组之间都是矛盾重重,纷纷到主管Mr.B那里去反映,抱怨。于是第三个学期不得不把前面的组合完全打乱重新分组。我自己觉得运气好的是仍然跟JG分在了一组。但这一次不太好的是Mr.B很人性很体贴地把他的女朋友――班上的另一名漂亮而且也比较出色的女生An跟我们分到了一组。我倒不是嫉妒或什么,而是因为他们两人的特殊关系,大家在讨论的时候往往就有些顾忌了,因为觉得他们肯定是一伙儿的,呵呵。

总之,JG是我接触过的美国学生中明显的缺点比较少的一个。而且他也比较sharing,不会只顾表现自己。比如第三学期的finance课,我们一起作case,但分工的内容不同,他把他从网上找到的有关于我这一部分的内容发给我。还有statistics时,我们小组一起去找教授讨论怎么作case,其他几个人说来说去之后,他专门问我,你还有什么要问教授的问题吗?这些虽然看似小事,但对我来说都非常重要,所以我始终很感激他。

现在说说我自己吧。虽然写这个贴子的中心内容都是在说我自己,但我还是想明确地说一说自己,因为我想人无论怎么认识别人,到最后其实都是为了更清醒地认识自己。从本质上说,别人的行为,别人怎么对待自己其实跟我无关,最重要的是我自己怎样看待和对待我自己,不是吗。

首先我得承认,如果我是一个美国学生,跟这个中国学生H(我的代号,呵呵)分在一组,我也会觉得她不怎么样。为什么呢?英文烂,对吧,好长一段时间完整的话都说不清楚,指望她独立地,圆满的完成属于自己的内容,甚至承担更多的工作,简直靠不住!第一学期作前几个case 的时候,她的电脑里还是中英文杂的呢!难怪DH无意中瞥到后会笑她(当然那一次是开开玩笑性质的,不是恶意的)!平时小组讨论的时候她往往是整个过程中发不了几次言,甚至大家闲聊时开开玩笑她都没反应(呵呵,那个阶段大家闲聊时我才尴尬,因为闲聊时的英语更“英语“,我更听不懂,听懂了也不知道如何开玩笑回应,所以很多时候都傻瓜似的)!呵呵,整个儿就是一个扶贫对象,谁喜欢这样的teammate呢!

因此,在第二学期前半段的Dr. T的课上(这个课没有太多的实际内容,主要目的是启发学生打破思维框框,开启新思维),大家有一个组内互相打分的内容(不计名),最后结果全部汇兑到Dr.T那里,由他再把结果通知给个人(结果只有自己知道,属于隐私的内容)。在这里我实话实说。我是当时本组得分最低的。以下是Dr.T发给我的信:

H, Your team scored 24 out of 25 on Brita but your peer evaluations are quite low, resulting in a score of 20 for you personally. I realize language is difficult, but please do your best to do better with your team. Try not to take the peer evaluations personally, treating them instead as input on how you might be able to do better.
Good luck, T
以下是我当时的回信:
Hi, T
 
Thank you for your nice words! You know what, I even feel happy because if this peer evaluation happened in summer, my score could be close to 0! Seriously! So I am very OK for my team's opinion, and I think they are mostly right, I need to work harder! Things will be better and better, I surely believe so!

Best regards,

H
这些都是我刚才从信箱里copy出来的原信内容。顺便说一下,这位Dr.T是我最喜欢的教授。美国教授大多都没什么架子,他更是这样,因此我们对他直呼其名,有一次班上一个学生给他发邮件时抬头用了Dr.的字样,他居然大发雷霆,把那封信抹去名字转发给全班同学,说我说过不许这样叫我这个学生居然还这么叫!呵呵。
有意思的是,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这封态度比较积极的回信使得Dr.T对我的印象还不错,他此后居然对我非常好。他的这门课我当时为了省钱没有买课本,他后来问我为什么不买,实话实说“为了省钱”,他就把他手头一本多余的送给了我,也算我“因祸得福”,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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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体来说,我所在的这个组是唯一没有爆发过矛盾的,虽然我本人一直是比较压抑的分子,而其他几个人也都个有矛盾,虽然以大家的修养,本组的人不可能明着背后说坏话(呵呵,反正我跟MT是说过DT的坏话,有第三个人在场时肯定是不会说的),但是有时候比如有四个人在一起而第五个人还没到时,大家说第五个人的口气还是可以听出问题来。

本来第一学期结束,就有小组闹到Mr.B那里要求重新分组,但Mr.B认为时日尚短,大家连磨合期都没有过,就没同意。但是有个小组(就是我后来的实习搭档TR的那个组)矛盾已经公开无法维持,Mr.B不得不从苏的组里把据说比较老成的Ry调过去。此后那个组倒没再闹过公开的矛盾,但变成了6个人之后刚好分成了两派,基本上是互相闹别扭没太平过。

说到这个被调换组去协调关系的Ry,就不妨顺便说一下苏所在的那个组的情况,因为这个Ry最开始是和苏一组的。

我记得开学刚分组的时候,苏很高兴,因为她组里的人年纪都比较小,很有朝气,这是她自己说的。她的组除了苏之外还有Ry, 黑白人混血的RJ,父母分别是美国人和日本人的TA,美国美女AD和小伙AY。

先说Ry,他被调组去协调另一个组的关系,本身还是很能说明问题的,至少说明他人缘不坏,脾气也不坏,学习方面的能力也比较强,否则无法服人啊。从后面那个组的情况看,他也确实充当了那个组的实际的老大。而且,据苏说,他在原来的组里其实也是事实上的老大,只不过他不是特别出风头,反而是小学音乐老师的RJ性格外向,动作多话也多,显得风头十足。Ry这个人很容易给人留下好的印象,他态度谦和,见面总是温和地笑笑打招呼,又低调。

但是苏告诉我一件关于他的事让我对他的态度有所保留。当时他们还在一个组,苏开始时非常努力,每次小组meeting时都积极发言讲出自己的point,但不知为什么却得不到响应,而且其他几个人好像有默契似地表现出对她的冷淡和排挤。苏非常苦恼和气愤,当时也是Ry扮演了协调者的角色,单独跟苏聊了很长时间,苏就滔滔不绝,言无不尽地把自己关于当时那个case的一些看法告诉了Ry,她后来对我说Ry当时听得频频点头,苏也觉得很高兴,总算还有人愿意听她的意见,并且很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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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稍微说点别的。

为什么我要在这里详细说我在小组中的情况和我的同学苏在小组中的情况呢,在这里梳理我的记忆并不是主要目的。而是到现在为止,我都还没有完全想明白为什么我们这两个中国女生当时的处境那么被动(据我了解,我们下一届的一个男生师弟在一开始分配的组里面也是非常难受了一阵子,不过后来换组以后用他自己的话说是“渐入佳境”,相信他也一定是作了不少的忍让与努力,当然他本人的各方面的能力水平都非常不错,甚至可以说是相当优秀的)。我们的下下一届又有一个中国女生,但我还没有机会跟她聊这方面的情况,不知道她适应得如何。

原因一:自信不够。自知自己的英文程度不是特别好,因此不太敢发言,不太敢跟同学随意聊天,生怕自己什么地方没说好,反而显得蠢--不说本来还没人知道,呵呵!说到这里想到有一次我和苏一起作功课,碰到AM(就是我一开始提到的那位比较喜欢鼓励大家,比较热情健谈的那个男生)和德国女生AT(他们俩好了一阵,有一段时间甚至住在了一起,后来又分了,彼此不说话,呵呵),结果AM问了我一个问题,大意就是身份怎样,以后有什么打算之类的,我听得不是太明白,于在八目睽睽之下居然愣了足有半分钟,后来还是苏说话帮我打了圆场--那个尴尬呀,现在想起来还难受!!

原因二:文化背景了解太少。因为这一点,即使跟同学聊天,也顶多就是互相说一下自己的经历什么的,话题无法深入,打个招呼,泛泛说几句就接不下去了。美国学生功课再多也喜欢玩,有的打softball,有的打高尔夫什么的,我自己什么都不会,即使一起去玩,也看不懂。

原因三:开车技术不行。当时我虽然已有驾照,还不敢往陌生地方开,不敢上高速,活动范围小。虽然客观上的好处是可以和car pool,促成多接触的机会,但心理上的感觉是总是在“求”着人家嘛,心理上处于劣势。

原因四:思维方式,工作方式差异。这一点是后来我自己渐渐发觉的。

•可能是在国内当学生时还不错,(潜意识)总觉得自己在小组中要么当好的,要么就不怎么积极。前面有人说“是金子在哪儿都在发光”这当然是真理,但如果我一开始就在绝对的24K,在班上各方面都是绝对优秀的地位,那也就不会有这个贴子了。这里说的就是一开始在各方面都处于劣势的人要怎样一方面提高自己,另一方面又要咬牙顶住压力甚至是别人的忽视、不屑来给自己一点一点争取机会的问题。

•美国学生以结果为重。比如拿到一个case,马上分工一人一块儿,先把结果攒出来再说。而我呢,总设想的是大家先聊,聊出个一致通过的结果之后再进行下一步。后来发现总不是这样,在我还想着怎么说的时候人家已经动手在做了,于是我一边觉得自己有点糊涂,一边觉得老跟不上趟很沮丧。

•还有一点。似乎潜意思里,一旦我们的point没有被重视采纳,我就产生了隐隐约约的消极甚至是赌气的情绪。于是别人攒出来的内容,我总是怀着一种批判、挑刺的眼光在看。因此我得出的结论是,小组中,如果你拿不出比别人更好的现在的方案,就不要指摘别人这不是那不是。有一次,我们也是在Dr.T的课上设计一个新电池车的广告。其他内容好了以后,要设计一个广告词。亚历山大给出的是:It is a good thing!我个人觉得这句话太plain,太没有特点了,就提了出来。结果DT直接反问我:那你有什么更好的?。。。得,我除了觉得这句不怎么样之外,一时还真拿不出个更好的,只好哑巴了。这结果就是让别人更对我产生负观的看法了!虽然我不肯定既然我有我自认为更好的内容也未必就能得到大家的通过,但至少当时我们没back up的东西却再否定别人的东西,就让自己处于劣势了。

但她没想到的是,接下来的小组meeting时,这些意见全部变成了Ry的,变成了他一直在给其他人讲,而且他压根儿没有提到苏的名字,当时把她气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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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时跟美国朋友聊天,其实我很乐意别人问我一些中国的情况,一方面是我希望别人多了解中国了解我从哪儿来,另一方面也算我能够多说一些的话题。

来美国生活之后,才发现这两个国家(至少是两国的老百姓)彼此的了解实在是太少了。比如有一次,一个美国朋友带我外出,在路上看到小松鼠(美国这边环境保护得不错,我在俄亥俄州,松鼠,野兔,鹿,臭鼬等等的小动物非常常见),她问我:中国有小松鼠吗?我当时被雷坏了,差点想说:当然有(我们中国多“地大物博”呀,你当我们是什么小国家呀,连松鼠都没有?!)!可看她一脸自然真诚地表情,只说了句yes...

这种本来不甚了解,后来发现原本不是我们想的那样的例子有很多。再比如在国内时总觉得美国人生活观念很开放,其实至少我看到的完全不是这样。美国人的家庭观念非常重,有孩子的家庭丈夫工作妻子全职照看孩子做饭做家务是非常平常的事。

还有美国女孩子,我认识的上大学或读研的女生,都会做饭,做甜点,还有自己搬家,收拾卫生,采购生活用品,等等等等,生活处理能力非常之好。

我和苏虽然各自面临的形势不同,但有一点是共同的,那就是“学习的任务重,小组的冤仇深”。呵呵。苏的英语水平尤其是口语是比我好得多的,在国内时也曾经在深圳、香港等地工作过,商场上的经验也有一些,丈夫又是美国人,对美国的文化怎么也比我更有了解,按说情况要比我好的多,可事实却不是这样。

她在小组中的艰难境遇是这样开始的。最开始,小组同学之间也不熟悉(有些自来熟的人除外),大家相对拘谨一些,我和苏大概更是这样。现在想起来,好像我们一开始就把自己变成了一种从属者而不是参与者的角色。Case study布置下来,我总是课间主动找到其他组员,问他们放学之后去哪里meeting,每次都是他们决定而我照做就是了,从一开始就是这样,以后就形成定势。

而且,最初多少还对同学之间热情友好寄予很大希望的我们很快就发现现实不是如此。最初因为我各苏在课堂上也许领会稍慢一些,下课只要稍微逗留几分钟,比如问教授或者旁边的人一个问题什么的,回头一看,组里的其他人已经走没影了,没有人会等你一起走,也没人告诉你他们去了哪里。因为我们对校园不太熟悉(当然其他同学大部分也对校园不熟,但他们毕竟是美国学生,心理上没有畏怯或陌生感),要费半天劲才能找到大部队。第一次这样,苏也没好意思说什么,可后来接连几次都是这样,她就非常恼火,终于发作了。

有一天见面,她说她跟她们组的其他人发飙了,因为她满头大汗到图书馆找到他们,人家已经有说有笑开始讨论了,之前根本没人通知她。我问她你是怎么爆发的,她说的大意是:我对校园不太熟,至少也应该有人通知我一下。我知道我因为文化差异沟通上也许还不是太好,但你们这样做也太不尊重人了。。。等等等等。

我听了当时就说,要是我可能就忍了,或许会用开玩笑“装可怜”的方式笑着说:下次可能通知我一声吗,之类的。而不会这样爆发出来。呵呵,我自己在小组里还一脑门儿官司呢,可所谓旁观者清吧,对苏出谋划策时倒头头是道的。其实就是说不出什么原因,只觉得这样发作出来可能对她并没有什么好处。但事实几天苏却笑着对我说,她小组的人果然每次放学去别的地方meeting时都专门过来跟她说一声了(因为怕自己听不清听不懂,我和苏总是抢最前排的座位,而我们两个组的其他人都坐在教室的后部。可是苏还没来得及高兴几天,就发现她小组的人不约而同地疏远她,排斥她了。那种感觉我是很理解的,因为毕竟也在一个班,也能够看得出来,就是表现上对你很客气,但你发表意见没人认真听,你提出的points没人采纳,基本上就是自说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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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全班第一次presentation时,她们小组分配任务,把答问这一块分给了她。也就是说,前面的陈述部分没有她开口的机会,而别人说完之后正面将要提出的所有疑难问题都得由得来回答。换作我那真是死定了,因为那个时候我连同学的问题本身都不一定能听懂。好在苏提前准备的充分,语言方面也强,最后安然度过。不过后来所有的小组也都意识到只有一个人答问不太合理,最后都改成了谁能接就接,然后互相补充的方式。
  
后来有两次印象非常深刻的事。

一次是苏和另外两个小组成员一起作presentation,那两个是一男一女,男的是美日混血的T,女的是美国女生AT(就是后来我们JG的女朋友)。两个人站在上面一唱一和,说的密不透风,根本不给苏说话的机会,坐在正面看得清清楚楚。而且通常互相接话时总会有eye contact的,但是这两个人互相递眼神或者微笑,完全当苏不存在,说完了就准备下来。还好苏又抓住前面一个同学的问题作了一些解释,那两个人也不明显地露出不耐烦的神色。

另外一次更恶劣。MBA的学生有一个专门的lounge,午休时间大家都在那里休息,吃午饭,聊天或小组一起做作业。那天苏的组在其中的小间里meeting讨论当天的case.我正好有点急事,只好把门敲开探头进去叫她,她马上跟着我收拾东西出来了,脸色十分难看。我们走到走廊尽头聊起来,她说幸好我那个时候叫她,否则都快气炸了。我非常清楚地感觉到她被气坏了,因为她手上当时端着一个带盖儿的杯子没有盖紧,杯盖儿一直在上面发出“嗒嗒嗒”的响声――她的手一直在哆嗦,我自己从来没有,也从没见过一个人被气成这种样子的。

除了这两次以外,其他我们两个平时互相诉苦的情况是记不胜记。而且,我们小组有一点比较好,就是大家meeting的时间不长,把各自东西准备好,坐在一起简单一讨论,做好后一齐review一下就差不多了。而苏的组的风格是大家一开始就坐在一起,一起看case,一起聊出头绪,直到整理完成,往往meeting就是数个小时,有时候休息日也要做功课。对那几个人来说,一边闲聊一边做作业,饿了就叫东西来吃,算边玩边学吧。可是苏就惨了,因为她休息还想回家,她家住在车程两个小时在外的地方。回了家中途赶过来实在是划不来,可不赶过来呢,人家就说她不参与功课。

不过,因为功的底子毕竟不错,到了第三学期重新分解的时候,她的苦日子总算到头了,她专门找到Mr.B表示绝对不愿意跟原来的组员分在一起,所以她后来和亚历山大,美国女孩sara,我后来的实习搭挡Ter等几个人分在一起,相处还不错,她又很勤奋,终于赢得自己一席之地。

后来我们聊起这一段的学习经历,苏说这辈子还没那么屈辱过呢,想方设法“巴结”那帮小毛崽子,没想到还是让她那么难过。想一想其实苏和我当时在班上的处世的态度是不同的,她始终努力跟teammate和谐共处,对其他同学热情有加。而我呢,基于自身性格等等原因,在很多情形下都淡然处之(至少是表面上装的),因此后来的我并没有苏那么强烈的“屈辱”或丢脸的感觉,但我的情形是在班上到后来就有点儿独来独往的感觉了――而这种情形是所有上MBA的人都最回避的。

当然这种苦不堪言的小组生活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的。苏工作以后我们聊起来,她说她现在根本不会跟同事生气了,不管什么情况都不会把自己气个半死,就是那时候练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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