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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论归争论，自己朋友的忙还是一定要帮的。我对车的认识比小C深刻一些，所以基本上每次看车都陪着。

找车还是那几条渠道。第一个是报纸广告，主要是世界日报和星岛日报的二手车版，每天由小C负责买报纸打电话，然后把差不多的汇总向我集中汇报，经过表决以后一起去看重点发展对象。第二个就是街上贴着出售（For Sale）的车，干这个我比较有优势，每天上学放学路上、以及送外卖的时候碰见都可以找找看，有时候当时就验车。找了几天都没有中意的，我们乘周末也去过专门倒腾二手车的交易商那里，但结果每去一次就生一回气。什么和什么呀，平平常常一个只值2000块的车，他给擦干净点，换4条新轮胎就敢卖3000。那擦车只值5块，那4条轮胎只值200块，剩下800块去哪儿了？全是人家的利润了，您当我傻呀，告诉你，我可能有点笨，但不算傻。

找了大概2周，看了十几台车，不知道是运气不好还是太阳黑子影响或者小熊维尼星运行不正常的关系，反正就是没有合适的，小C有点着急了，这么多钱都放手里花不出去，利率还一个劲儿的往上涨，能不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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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C是在美国学的开车，所以只会开自排挡的，我们初期的目标自然也都是自排挡的。有一天，小C开始问我手排挡的车好不好开，有什么优缺点？我就又给他科普了一下。手排挡的车吗，优点是提速快、省油，另外一般人不会借你的车；缺点是开着有点复杂，尤其是堵车的时候，不能边喝咖啡、边抽着烟、边打着电话、边嘬着牙花子边开。小C赶紧陪个笑脸，那种甜甜的、带点谄媚的笑脸，说师父那您说好学吗？哦，这会儿知道叫师父了，不是跟我抬杠的时候了。要不打压一下，以后还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稳稳的点上一只烟，吐一个圆圆大大的眼圈，开始说学手排挡。这个手排挡的车吗，说好学也好学，说难学也难学，关键是看人。碰上象师父我这样天资聪慧的，想当初半个小时就会，一个小时上路，两个小时就成高手开始飙车了。让你师父的师父，也就是你师爷看了个目瞪口呆，差点当场拜你师父为师了；要真拜了，那我现在就是你师爷的师父，也就是你的祖师爷了，这关系倒腾的清楚吧？赶紧再叫我一声师父吧，这个词听着挺顺耳的。

“师父。”

“哎！乖，有事儿啊？”

“师父那您看看，象我这样的多长时间能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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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样的？让我仔细看看啊，要从长相看，得半年。别急，男人不是靠长相吃饭的。”小C差点和我翻脸。“让师父仔细琢磨琢磨啊，用功点的话，两天上路。”一听这个，小C乐了，我赶紧补上一句：“两天是两天，可这两天里万宝路得是灰的，可乐得是冰的，差一点都不行，心情不好怎么教呀。”

“得了，师父，您看好吧”。

就这么着，我们俩开始手排自排全找了。找了不几天，电话里联系了一台合适的，记得是台丰田Celica跑车，手排挡，大概7、8年的车。车主是个年轻人，挺热心，把车开过来让我们看。

对于验车，我们俩已经相当熟练，有了固定的套路和分工。小C重点查皮毛，看看有没有重新喷漆的迹象以及轮胎的磨损、底盘的腐蚀、和排气管里面干净不干净（也是我教的，凭这个让他叫声师父也不算冤）；我查发动机仓和驾驶室里面，捎带着看电器和门窗；最后两个人一起看灯光。

静态的看完了就该动态的，找了条安静的街道，一档起步挺平稳、换二档档位清晰加速不错、接着三档往上冲没有不该有的声音，四档吗，四档不能挂了，赶紧停下来吧，到路口了。总的感觉还不错，下面看刹车。我提醒大家系好安全带坐稳了，然后加档往上冲，紧接着注目凝神、轻气上升、浊气下降、意守丹田，全身的力量都放在右脚，一下踹在刹车上。那是怎样的一脚刹车啊，我都能听见车主心里喊心疼。下来一看，效果不错，刹车痕迹大概十多米，前后都很均匀。

车况和价格基本满意，但最后没买，因为车主多了个事儿。车主大概觉得我开的还不够熟练，想显买一下车的性能，所以提议他来开，到高速上兜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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兜就兜吧，我们一上高速，那车主就跟打了鸡血一样，不停的换挡大油门提速，因为是跑车，加速性相当好，我们感觉就跟被一只手按在座位上一样，真是汽车里的战斗机了。

一圈兜下来，我心里也有普了，好好夸了车主的技术几句，乘他有点发飘，问他：“您平时一直都这么开？”“是啊，从买来就一直这么开，车子从来都没出过毛病”。得了，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借口要商量一下打发走车主，我对小C说我的建议是不买这个车，理由如下：首先，是跑车，比较费油；第二，还是因为是跑车，后坐基本就是个摆设，坐不了成年人；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是那个车主开的一直比较霸道，车子各部分该吃的力都吃透了。新车可以象他这么开，跑几年没问题，但到你手里就没什么跑头了，该修的都要修了。所以我的意见是再看几天。话说回来，他是跑车，不好出手，一定要买的话憋他几天说不定还能便宜点呢。

小C这次到是从善如流了。没过几天，打电话过来让我去他家看车，说看中了一台8年新的丰田佳美，也是手排的。我大老远的骑车过去，佳美就停在院子里，小C在车里坐着呢，也没见车主。敢情人家小C看中了以后按我说的查了一遍，让车主开了几圈就直接买下来了。呵，我这个气。你好大的狗胆呀，没试车就敢买。话也别废了，其它也别查了，直接开上路看看吧。

一档没问题，二档不错，挂到三档来事儿了，听见变速箱里面“刚珰”一声。我还以为自己挂的不准或者速度掌握的不好呢。再来，又试了几次挂到三档都还是一样的动静，四档五档都没事儿。小C当时汗就下来了，说车主开的时候没这个问题呀。废话，人家知道有这个毛病，开的时候二档冲高一点，直接上四档了，你当然什么也听不见。幼稚啊幼稚，带这么个徒弟比带一个连的兵都累。

找了个修车厂的师父给看了看，人家说到不是大毛病，修的话大概500块。如果不在乎那个声音也可以继续用，或者二档直接上四档。算了吧，凑合用吧。

当天就开始教他怎么开手排，三个小时下来已经可以自己慢慢开了。临走的时候嘱咐他在附近多练个一周再上大路，否则操作不熟练容易出事故。

第二天，刚要去打工呢听见有人敲门。一开门小C进来了，满脸喜气洋洋的，说是来看看师父。我说你别废话了，是开着那个车过来的吧？他问：你怎么知道的？这还用问吗，就你这样的，师父见多了，你小子一抬屁股，师父就知道你拉什么颜色的，还知道你要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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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y 74老师和学生的相互制约
才发现，写着写着，自己沉浸于过去那些生活中的小事了。不能否认，生活是由很多小事组成的，但生活里面应该有一个主旋律。就像做人一样，可以有各种各样的性格，甚至是缺点，但有一点是不容商量的，就是不能背叛自己的真爱。否则，不管在其它方面多成功，也不过让世上多一个不信不义之徒，生命将失去它的根本价值。

所以，既然是写留学的故事，还是让我们回到学校里面，多介绍介绍老师和学生的事情吧。其它的奇闻轶事，咱们花插着讲，好吗？

先讨论一个看似不相关其实也相关，但到底相关不相关最终由你下结论的问题，就是，到底什么是民主？我在前面给出了一个自己的定义：我们可以不同意彼此的观点，但我们都应该用生命去捍卫彼此发表自己观点的权利。是的，如果在一个社会中，有一部分人因为性别、种族、信仰、财富、身体是否残疾等原因而不能说出自己的想法，那这个社会就不是民主的。换句话说，民主就是每个人都有权利说出自己想说的，这个说是广义的说，可以具体体现为说话、投稿、或者投票等形式。不知道您是否赞同我这个观点？不赞同也没关系，我会非常高兴的看到您说出您的看法。

刚到美国，在我最初的观念中，老师就是管学生的，老师拥有对学生生杀予夺的权利，老师对学生做什么，除了闹出人命以为，学生是没有任何办法的，最多由家长向学校反映反映，又有什么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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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美国学校的制度，彻底颠覆了我的这一观念，以至于若干年后，当我在美国当老师的时候，我也小心翼翼的，不敢随便得罪学生。因为我知道，学生手里也有一样法宝，那就是每个期末对老师的打分（Evaluation）。

学生对老师的打分过程通常是这样进行的：在期末的时候，通常是在期末考试前一周，每个任课的老师都会拿到一摞给自己打分的表，在课堂上发给学生。各个学校可能有不同的评分内容和标准，但无外乎如下几项：老师的上课水平、老师的公正程度、老师布置的作业量是否适中，老师给学生的答疑时间（Office Hour）是否充分；其它的还可能包括老师对学生的态度，以及老师上下课是否准时等等。对于每一个问题，评分一般有5个档次：杰出、好、一般、差、很差。每个问题只能有一个答案。

评分表就是那么一个硬纸卡，类似于标准的多项选择答题纸，你只需要把里面相应的项用铅笔涂黑就行了。按照规矩，学生在涂选项的时候，老师是不能在场的，一定要回避，所以老师一般事先问问哪个学生愿意帮忙（需要一个志愿者），等大家都勾画完了志愿者收一下，然后马上交到学校。

这个评分对不同的老师有不同的作用。对于那些资历比较老的教授级选手，一般没什么大影响，因为这些教授都在系里多年了，很多还是终身教授，学校基本拿他们没什么办法。如果分数实在太低了，最多也就是系主任出面和教授交流一下，最厉害了也就是在涨工资的时候，在比例上可能会有些上下浮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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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那些临时的老师或者助教，这个分就有点要命了。它可能关系到你下学期能否继续被聘用。所以，除非万不得已，资历浅的老师不会随便得罪学生，因为犯不着吗。有的人可能会问，如果这样，那年轻的老师不是都要给学生陪笑脸了？其实也不是。中国有句老话，叫群众的眼睛是贼亮的。一个老师的好坏，不是几个学生随便打几个坏分就能决定的。因为公道自在人心，对于绝大多数认真学习的学生来说，对老师的评价还是客观的。在这一点上，也许老美那种朴实的、傻傻的诚实也起了很大的作用，但凡干什么，不能欺骗自己的心。俗话说的好：头上三尺有神灵，心内一寸有真情；自己心里怎么想的，自己的心应该知道。

最初的几个学期，我都是一种被动式的打发，就是老老实实坐着，填完了表交给那个收集的学生。我开始打的分一般都偏高，因为心里有个阴影：我怎么知道老师会不会看到我的打分纸啊？典型的中国学生式思维。

几个学期以后，我的思维方式渐渐转变了，打分也开始按照实际情况打了。老师态度不好就是不好、没讲明白就是没讲明白，我凭什么要多给他分呢？如果我的考试成绩不好，他会多给我分吗？

后来还有一个新发现，就是有时候这个收评分卡的志愿者并不是那么好找。原因很多，可能是临近期末了，大家都很忙，谁愿意没事儿满学校跑啊。也可能是那个老师的水平或者态度实在太成问题，大家都爱答不理的。机会啊，总是天上掉下来的，就看你能不能接的住了。每到这个时候，就是我的机会。大家可以想想啊，好歹是个老师，在讲台上说了半天，愣没人帮忙收一下评分表，帮忙送一下，多尴尬啊。真找不到志愿者还就麻烦了，老师不能自己收、自己送。如果真是这样，这个分也不用打了，老师的好坏已经见分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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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每到这个时候，一般在老师问过三遍没人答应以后，在老师开始绝望的时候，我都会挺身而出。有好几次，我能明显的从老师的眼睛里看出那种由绝望转为希望的感激之情。哈哈，你们这些美国学生，让你们看看我是如何拿附加分的。

答题纸送到学校不能就那么算了，一定要找出几道题马上去找老师。首先要汇报，您那个考评已经送上去了；然后好像不经意的提一句，您教的相当的好，别人我不知道，反正我给您打的都是最高分。这个时候，老师在心里基本已经决定了，这个学生不错，不能亏待他。别急，您想给我好分也得知道我是谁呀，别光凭记忆把我的附加分给别人了呢，那多冤呀。赶紧补上几句，我是谁谁谁（这个很重要，必要的时候要找借口写下来，让老师记住了），从中国来的（中国学生毕竟是少数，这样帮助老师加强一下记忆），还有几个问题想向您请教一下。到这个程度，附加分应该算拿到手了：多好的学生啊，好学、有眼力、还给老师打高分，这样的学生不当亲生的一样疼疼，您良心上都说不过去吧。等等，还没完呢，问的几个问题也是有技巧的，这几个问题呢，不能太简单，让人家觉得咱太弱智了；也不能太难，万一老师当时犯糊涂搞不出来多没面子，那就全砸了。所以呢，问题一定是老师稍加思索就能答出来的。问问题也是一门学问呢。

凭这个方法，我至少在两门课上把最后的成绩从B＋提到过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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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y 75经济课
按学期制上课的美国学校，暑假来的格外早，而且格外的长。

一般从5月中旬开始，各科的期末考试就开始了，全部考完本学期就算结束。没有假期作业，没有家长会，总评成绩会邮寄到家里，及格了就万事大吉，不走运挂了下学期重来，没什么可嚼情的。

从5月底到8月底的3个月都是暑假。穷学生一般都利用这个时间集中打工，所以这个期间的零工是最不好找的；有钱人家的孩子可以出去游玩一番，解除整个学期的疲劳，等开学了就又有不少吹牛的资本了。我的打工是天天都有的，平时不能放松，假期也不用特意加，只要这样每天坚持下去，生活费和学费就都有着落。我算了算自己的进度，为了能保证按时毕业，决定暑期修两门课。

选择暑期的课很有技巧性，不能太难也不能太容易。如果太容易了不值，毕竟每个学分要交三百块美金呢，很容易的课完全可以在正常学期里面捎带着就修了，毕竟12个到18个学分之间的学费是一样的；如果选的太难了也不好，因为暑期课安排的比较紧，每天都要上，真有什么跟不上的，想有个缓冲时间补补课都不可能。在这个指导方针下，我第一个暑期选了经济课和美国近代历史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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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选的经济课是一门入门课，如果是经济专业的学生来修，恐怕是轻而易举。但对一个CS专业、对经济不感兴趣的学生，特别是外国学生来说，不费点力气恐怕是不能得善终的。

上课了，碰到的第一个难题还是老问题，就是语言。由于是入门课，所以免不了要介绍很多基本的经济学原理和经济学历史上的大牛们。那些词啊、那些人名啊，怎么都是十个字母以上的啊，难道要成为经济学的里程碑人物，一定要取一个谁也记不住的名字才行？难道任何基础的经济学原理，一定要用包含很多字母的词才能描述，搞不懂了。还是我的专业好，在CS专业里面，基础就是数学和逻辑，数学呢，无非是0和1的问题；逻辑呢，逻辑怎么说呢，就是如果你比你弟弟大，你哥哥比你大，那你哥哥一定比你弟弟大，这就是逻辑，如假包换、童叟无欺的逻辑。

很多人名加上一堆原理，足以让任何人头痛的了。我就奇怪了，怎么美国人也玩儿虚的了？经济无非就是赚钱和花钱、价高和价低的问题吗，您教教我怎么能更省钱，或者如何判断股票的走势，那多实用呀。等学完了这门课我也明白了，经济学就是一种能够头头是道的解释任何已经发生的经济现象，但不能预测任何未来经济现象的学问。真是高呀，不预测就永远不会说错。

第一次考试的时候出了一个大洋相，让全国人民都不能原谅的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