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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的傍晚,纽约城里已经有几分寒意。打工前,我怕晚上凉,特意又多穿了一件旧牛仔衣。看看天色,好像有点阴,保不齐要下雨的,所以连雨披一起带上了。下雨好啊,下雨时候的外卖会比平时多很多,对我来说,下雨就跟下金子一样。

我到店里的时候小W已经在做Side Work了。别看这小家伙懒懒散散的,但我提醒过几次别迟到以后,他基本没事儿了就早来点,也还算听话。第一单很近,是个小费一般的老客户,这种顾客一般由小W来伺候。没多久小家伙就回来了,我都不用问,就知道小费照旧是一块多一点,小家伙头上稍微有点湿,告诉我外面开始下小雨了。

我是有备而来的,拿出雨披做好准备。看看小W,依旧是那件T恤。

“你没带雨衣来?”

“没有啊,我也不知道要下雨啊。”

拿这种人我就没办法了,出门干活你都不知道看天气,你还会什么呀。要知道,我们基本是室外工作者。不在外面跑就意味着拿不着小费。要在外面跑一晚上呢,怎么能不看看天气?不看就不看吧,多淋几次就知道看了。就像歌里唱的: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

小雨慢慢的大了起来。一下雨,很多平时自己出来取外卖的顾客就都开始要求送了,我们开始一单接一单的送。有顺路的还能跑一趟送上两三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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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程是简单的,目的也达到了。在酒精的帮助下,在灵魂和肉体完全分离的瞬间,我终于痛苦而快乐的扭动身体,完全的释放了自己。灵魂在高处冷冷的看着肉体的挣扎,答案渐渐浮出水面:不能写出过去的痛苦是因为不敢真切的回忆那个受苦的时刻。因为那种苦难是如此的真实,每一次认真的回忆都和再次亲身经受毫无区别。我恐惧那种磨难,所以我不敢回忆;我不敢回忆,所以我不能写出真实的磨难。

不面对,不承认,它将是心中永远的痛。正如如果你心中深爱着一个人,但出于某种原因你不敢承认。无论你如何不承认,但爱就在那里,不增不减;情就在那里,不来不去。

现在,我看清了我的内心世界,我将勇敢的面对它,我将承受由此带来的一切,不管是苦难还是甜蜜,因为这才是真实的。我承受真实的一切,为了我,为了你,为了我们的纽约。也许,别人笑我太疯癫;但是,我笑别人看不穿。不做不必要的争论了,我想我现在可以开始重新写打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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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还没有答案,但至少有了些进展,知道该怎么去找答案了。那就是当肉体和灵魂在某种程度上分离的时候,当灵魂能过傲视肉体的时候。也许,也许我的灵魂能够找出肉体所犯的错误。对,真正的认识自己,就需要能走出自己,摆脱自己对自己的束缚,以冷酷的眼光重新审视自己,不带丝毫的怜悯。

但是,新的问题是,如果能超脱自己呢?没事儿找事儿再大病一场吗?就算在我曾经很勇敢的时候,想必也没有勇气搞这么一下。那该怎么办呢?最简单的还应该是那种办法,那种办法永远是有效的。聪明的你可能已经想到了,敏锐的你可能已经看出我的心思了。对,没错,我在给自己喝酒找一个借口,一个心安理得的借口。

喝酒是个好东西。能使人舒适、放松、忘我,敢于喊,敢于唱。于是,在那个我终于忍耐不住的日子里,我决定勇敢的挑战一次自我,让自己的灵魂和肉体做一次完整的分离。当我做这个决定的时候,我不清楚我的感觉到底是什么,也许是悲壮,也许是无奈,也许是勇敢,也许是残忍。不管怎么说,我曾经对自己很刻薄、很严酷,所以我能从纽约幸存;现在的我已经变得很脆弱,可是这个世界依然很现实、很冷酷。我决定重新对自己残忍一次,唯有残忍,无比的残忍,才能让那个很Tough的家伙重生,至少暂时的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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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y 85 雨夜
经过很多人的提醒才发现这个问题,也很奇怪,很奇怪为什么自己能把这些打工和学习的艰辛日子,写成了一种让人看着很轻松的文字,甚至使很多人觉得吃苦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这根本不是我的本意。我的初衷是还原那一段生活,把留学的真实情况做一个展示,不误导任何人,让大家能看到好的、坏的、以及不好不坏和又好又坏的;或者说,我来描述那个过程,那个事实,至于是好是坏由读者自己评判。但怎么写着、写着,好像就偏了呢?我想找找原因,一定要找出原因,不找出原因是改正不了错误的。而这个错误的后果,可能对很多人是很可怕的,虽然还有很多人目前并没有意思到。

为了找出这个原因,我最近做了很多努力:把以前写的看了又看,试图看出点什么;我的专业是CS,逻辑是我的强项,所以我也曾很耐心的把写作的过程画成一张逻辑图,认真的分析,看看从哪一步开始,我的逻辑发生了偏移;我也曾开着车跑了二百多公里,就为了坐在海边,在海边迎着初秋的海风冥思苦想。但很显然,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费,因为我的逻辑好像都是一步一步合情合理的,而如果再让我写一次,我大概也得这么写。我到底错在哪里了呢?我该怎么办?

在我生病的那几天里,虽然昏昏沉沉的很痛苦,但我隐约感觉到好像将要觉察出一点什么了。就是心里那种隐隐的感觉,有感觉但说不清、道不明,恰如伤口完全长好之前,伤疤下面的那一丝丝痒痒,不抓抓的话难受;想用手抓抓但怎么也抓不着,因为它在伤疤下面,除非你敢血淋淋的掀起伤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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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能说什么呢,小W很可怜也很可恨,如果不愿意帮他,没有人能责怪我什么;如果我愿意帮他,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我就帮他能接受的那部分吧,比如说让他送几个好送的外卖。对别人的帮助从本质来讲是一种纯粹的付出。如果不情愿,不做也无所谓,忘了那一切就完了。如果情愿,就别光讲大道理,就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不好吗?

没有人知道小W确切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他在干什么。有人说好像在唐人街看见过他送外卖,也有人说他去了德克萨斯的某个农场,还有人说他在加州入了黑帮,每天神气活现的带着一帮小弟收保护费。不管怎么样,我希望他还活着。活着是这个世界上最难的一件事儿,在某些情况下需要无比的勇气。活着,活着,活着,有的时候真的好难,,,,,在痛苦中等待来世幸福的曙光,是幸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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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大概一年多以后,小W在一个秋风萧瑟的日子里不辞而别,我不知道他这一年有什么收获,钱大概刚够糊口、喝个啤酒什么的,但肯定没什么积蓄。其它的呢,他送了一年的外卖依然丢三拉四的,看来也没什么长进。其它的呢?从我的角度来看,他最多只能讲是生活在麻木中,混过一个又一个日出日落而已。

我对小W的看法一直很矛盾。从人性的角度来讲,因为他而多受了一些老板的责骂,但想想他年纪还小,又都是从一个地方来的,总忍不下心砸了他的饭碗,能帮的尽量帮。但是,我在纽约那么多年,见过无数华人,还真没见过这么年轻就这么混日子的,有机会总开导他,去念个书,去学点本事,或者哪怕是认真的打工过日子攒点钱都行。

小W对我一向是恭恭敬敬的,让干什么干什么,但对我说的道理应该是从来没有听进去过。后来,我不讲大道理了,不但自己不讲,而且渐渐的从某种程度上开始变得痛恨那些大道理,因为大道理太好讲了。就比如我劝小W吃点苦,去读书,和我一样。但反过来看看,打工读书是一件苦不堪言的事情,连我都挣扎在放弃的边缘,我凭什么也要求别人去做呢?我可能可以做到壮志饥餐胡虏肉,但别人未必愿意笑谈渴饮匈奴血。人的经历和世界观是不一样的,对我来讲顺理成章的事情,对别人来讲可能是天方夜谭,因为我不知道别人的经历。别人觉得最浅显不过、合情合理的道理,可能对我来说是酷刑,因为你不知道我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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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护车拉着他直接奔医院了,先是全面的检查,然后上药进病房。住了三天实在没有理由再住下去才出来。出来以后就跟我吹牛说医院里的护士多漂亮,态度有多好,伺候的有多周到。我说你丫傻了,请个律师呀,就说自己哪里都痛,跟保险公司骗点银子出来多好啊,当年我窦大哥就拿了一小笔呢,当然,窦大哥那个稍微严重些。小W说他不敢,因为没身份,怕警察查出来把他遣送了。其实警察才不管那个呢,警察的职责就是帮助市民,至于你是不是黑了的,那是移民局的事儿。
又过了几周,医院把帐单给小W邮寄过去了。一看帐单这小子有点傻,才三天,帐单上就是一万多块呀,看来漂亮的护士姐姐不是免费的。赶紧问我怎么办?那能怎么办呀,你的屋子是租的,没有社会安全号,人家到哪儿找你要钱呀,忘了那个帐单吧,最多留着做个纪念。

小W的故事并没有结束。听我说出车祸能找保险公司要钱以后,小家伙就动起了歪心眼。在某个黄昏,这小子一个人鬼鬼祟祟躲在一个拐弯的地方,等一辆出租急驰而过的时候,冷不丁的把自行车推了出去。出租车当然刹不住了,一头就把自行车顶飞了。小W趁势往地下一滚然后躺着不动,等待消防员哥哥那温暖宽阔的胸怀和保险公司送来的绿绿美金。过了一会儿没听见有什么动静,睁眼一看,原来出租停都没停就跑了,自行车被撞得变形了,还得自己再买一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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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送着送着,小W没影了,一直没回来,再次出现已经是三天以后,原来是出了一场车祸。那天他往回返的时候在马路边上骑的,光注意左后方了,没想到右边有个车从停车位开出来,正赶上他骑过,咣珰一声,他的自行车撞在人家汽车的左前方了。按照物理学的基本原理,东西都是有惯性的,小W也不例外。凭借自己的惯性,他从汽车的机器盖子上飞了过去,在天空中画了一条标准的抛物线,然后按照万有引力的原理重重的落在我们居住的这个星球的表面,是个硬着陆,起落架是他自己的屁股(物理课学的好就有这个优势,这种事情从咱嘴里说出来,条理特别的清楚,什么都有根有据的,透着明白和学问)。

当时摔的并不是十分厉害,只是擦破几块皮,但吓的比较严重,当时躺在那里蒙了,不知道动了。那个车刚起步也刹的快,没压着他。司机下来一看他不动,以为出大事儿了呢,赶紧报警吧。不到两分钟,排排场场的来了三辆车:打头的是警察,后面跟着救护车,然后是救火车。一看来了这么多亮着彩灯的车,小W更不敢动了,乖乖的躺着等候发落。警察看现场,救护车的往下抬担架,第一个照顾他的是个消防员。美国的消防员都是那种块头很大的大壮,人家温柔的把小W从地上抱起来,轻轻的放在担架上。按照小W同学的描述,被抱起来的时候,他偷偷的睁眼看了看,印象里记得是个很英俊的消防员,穿着威武的消防服,眼睛里充满了柔情和关怀。身在异国他乡、孤独寂寞、百无聊赖、谁看谁不待及的小W同学,全身顿时被一股暖流包围,头靠着那宽阔的胸膛,羞涩而幸福的垂下了眼皮(怕人家看出来他其实没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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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W的手被大嫂带到那两个基本点上,不禁心神荡漾,正琢磨这两个基本点是一手软一手硬,还是两手都要硬呢,大嫂已经开始对他的一个中心辣手摧花了。按小W讲的,他已经忘记了具体是怎么回事,只知道过程很快,在恍惚间仿佛被大嫂捆上了电线,然后,在他的期待、渴望、和恐惧中,大嫂合上了电闸。一股强电流通过他的全身,突破了他的生理极限,使每一个细胞都超脱了自身的控制,随着电流颤抖。时间、空间、大嫂满意的笑容混合在一起,如大海的怒潮在他脑海中连续闪现,将他扑倒、淹没,让他窒息,让他绝望的挣扎,让他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然后,这一切都迅速退去,将他像一条鱼一样留在沙滩上,无助的喘息,试图将空气中的每一个氧气分子都吸入肺中。

他比老爷子后进去的,比老爷子先出来,出来后就跟全身被抽了筋一样,差点爬着回来。遭遇讲完了,小W占了便宜似的加了一句:那个大嫂没管他要钱。我呸,她他妈应该给你钱还差不多。

在那个年代,纽约是没有专门自行车道的。要骑车的话,或者在便道上,或者在马路上。送外卖的时候,为了抢时间,我们空手的时候一般就在马上边上骑,反正晚上的车不多,自己多注意一点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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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里的场景是一座荒庙,
一座多年没人的庙里,

破烂的帐幔低垂在神龛前,

落满了尘土,在昏暗的月光下随风轻摆。

在一个墙角里,

一个积满了灰尘的墙角里,斜靠着,

斜靠着一个,

斜靠着一个褪了色的泥胎,俨然就是当日的小W。

我的天啊,一个活力四射的年轻人,是什么能在一天之间把他变成这样?

我赶紧问他怎么了,是不是病了?这小东西坑坑唧唧的半天,一脸羞愧难当的样子。最后告诉我:跟大嫂进了屋以后,大嫂把他脱光了放床上,自己只穿着很凉快的衣服,然后开始给他按摩。刚开始还比较正规,活动胳膊活动腿,但是没几下呢,大嫂开始和小W开展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的学习实践活动。一个中心是小W的,两个基本点是大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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