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蕾

gutuopil

2008年3月9日这天，长安的天气不冷不热，我穿着红色短袖走在长青街上，步行街两旁的树木给这个小镇披上一层迷人的衣裳。为了能和家人一起守候在即将临盆的大妹身旁，我放弃周末睡懒觉的习惯，匆匆洗刷一番便朝医院方向走去。
    周末，长安医院里人声鼎沸。望着白衣天使们冷峻的目光，我依然没有卸掉从小就有的畏惧和茫然。我和许多赶往医院的人们一样，对医院里那股独有的味道显得有些不适应。从电梯里出来，我听到一阵清脆的哭声，一名男子抱着一个小生命正迎面走来，他身后围了不少陌生人，从男子的脸上，我隐隐看到一种幸福。
     这时候，也许家人正和大妹在说笑。再过几个小时，大妹便要走进手术室去实现她神圣的理想。对于第一次怀孕却要剖腹产的大妹来说，或许承担的不只是肉体上的疼痛，更寄托了对梦雷的无限渴望。我来到大妹所在的休息室，她微笑着望着他的丈夫迈克。由于语言关系，父母和迈克之间通常会采取手势来交流，从他们交流的效果来看，彼此基本能领悟到对方的意思。对此，二妹经常会笑个不停。整个上午，全家人沉浸在一片轻松的氛围中……
     下午4点10分，我和迈克协助医生把大妹推进手术室。母亲在手术室外不停地朝门缝里张望，她像个孩子一样触摸着手术大门。父亲为即将出世的梦蕾准备完衣服和尿布后，不一会便也来到手术室门口。
     父亲忍着烟瘾站在手术室外的一个角落里，目光和母亲一样的专注。迈克给大家每人发了几粒糖果（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美国人迎接新生命的习俗），迈克的脸上，虽然看不到丝毫紧张地神情，但他那踱来踱去的脚步声分明告诉大家，他在以一种西方人特有的方式紧张着。
     半个小时过去了，手术室里始终没有动静。我来到电梯口深呼吸了几次，抬头看了几眼电视里的广告，如果医院里允许抽烟，我想父亲的表情也不至于那般木然。就在迈克立定的那一刹那，手术室大门哐的一生开了，随后便传来梦蕾哭泣的声音。母亲第一个冲上去，因为激动，我居然把关于祝贺的单词给忘了，握着迈克的手，竟然说不出一句像样的英文，迈克兴奋地差点蹦了起来。医生说了句恭喜母女平安后，父亲脸上的皱纹才渐渐消去。
     梦蕾侧躺在摇篮里，那双嫩白的小手不停地伸向嘴里。大妹刚动完手术，身体十分虚弱，父母守在大妹的身边，屋子里充满了幸福。二妹不停地用手在小梦蕾的眉前来回晃动，她一会微笑，一会儿吐吐舌头。小家伙笑起来的样子，像极了大妹。
     我向沉浸在幸福中的家人告别后，匆匆坐上了开往深圳的汽车。躺在沙发上，我感觉不到丝毫的劳累。将来梦蕾长大了，我要告诉她为了取这个名字，我额前的头发一下子少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