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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俞敏洪:50岁后要去留学 [打印本页]

作者: deannafox    时间: 2009-6-23 21:06     标题: 俞敏洪:50岁后要去留学

新东方有一句话是“一只土鳖带着一群海龟在那儿干”,我就是属于土鳖,包凡一、徐小平就是属于海龟。为什么能干到今天?有一个比较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中国的土地比较干旱,海龟在土地上爬有时会失去方向,土鳖本来就土,在土中间长,带着一群海龟共同呼吸大洋彼岸的空气,又能够熟悉中国的土地,结合起来可能多做一点事情。

  我从来不认为不留学就做不了事情,也从来不认为留学就能做出事情,很多东西是需要结合起来看。我发现,如果把留学和不留学在某种场合能够结合在一起,能够做出比较不错的事情,新东方实际上就是这样一个状态。

  留学最重要的意义在什么地方呢?我觉得它整体来说是推动了中国整个价值体系和文明体系的改革,这是最重要的。

  一个人去留学是没有用的,十个人去也没用,一百个人、一百万人去都没用,关键是这些人去了以后还要回来。一个人回来没有用,十个人回来没有用,一百个人回来也没有用,一万个人回来可能有用,如果十万个人回来就有大用了。回来的人潜移默化地把整个世界的价值体系、文化比较,以及思维都带回来。通过这样的交流,它能够使中国的文化中融入很多新鲜的并且充满活力的元素。这些元素光靠读书是读不过来的,光靠你去看国外的媒体也学不过来,必须有人亲自带过来。 

  为什么说留学岁月呢?留学是一种浸泡,必须把自己泡在里面。两种方法:第一种是在大学里泡,当然是泡他的学识、方法论,泡他对问题的思考能力,当然也包括了他的价值体系的建设;第二种泡应该是把他泡在社会中间,学生留学完之后应该在社会中间工作以后再回国。因为泡他的社会、泡他的人情、泡他潜在的人文思维模式,这样你再回来,大概能做得比较不错。

  另外,留学不是为了学位。现在我们留学比较看重学位,比如去了一年拿了一个学位,回来找工作就比较好找,或者社会地位比较高,这样就比较浅薄。我们留学如果只是为了文凭,到最后肯定会出现一个问题,你会变得浅薄,没有抓住真正的精华,到最后对中国的推动就会起到比较有限的作用。

  在过去十几年中,中国的留学一直以出去做博士生为主。新东方培养了30多万出国考试人群,这一批人就构成了现在回国的留学生的主体。但是,这是不够的,不够表现在两个方面:第一,出去读研究生和博士生的时候,由于在中国已经读完大学思路和方法论基本固定了,固定以后,他出去再次接受新的思想会有难度;第二,他的语言能力受到限制,因为人到了24、25岁以后,语言如果想达到巅峰状态难度非常大。他们到了国外以后,大多数都是自己做实验,自己做论文,而跟西方的文化和学生的交流工作相当少。这样一来,你会发现他们尽管学了三年甚至四五年的博士,除了科学领域有些人确实做出了一些成果,但在社会领域、文化领域做出事情的留学生确实还不算太多。这样一来,我们就会看到这样一个现象,很多留学生在国外待了很多年,依然跟中国人群待在一起,这是比较典型的现象。

  在2000年以后有了一个改变,这个改变首先是一个不太正常的改变。由于中国高考的难考和中国名牌大学难考,中国比较有钱的家庭,比较迷信留学,2000—2003年出现了一个现象,中国人归结为留学垃圾。是什么概念呢?家长只要有钱,不管孩子英语水平好不好,就直接把孩子送到国外去了,送的大部分都是语言学校。中介机构当时大部分都是通过语言学校把孩子送过去,语言不过关进了语言学校,进不了国外正规大学去读书,导致孩子最后很失落。没有了人生梦想,最后有点醉生梦死的感觉,出来一大批所谓的留学垃圾。到现在为止留学垃圾还存在,有的在国外,有的在国内,基本上都是没有拿到学位的。当时包括新东方在内做了一个重大的呼吁,这是从2003年开始的,要去就去好大学。所谓好大学不是我们说列出前十位、前二十位的大学,在全世界排名前400位的都是好大学,清华、北大都在其中。

  要去好大学需要几个方面的准备,语言能力的准备、学科的准备,高中时不能学习成绩太差,也包括去读本科所做的相应的文化上的准备。这个现象在2003年以后开始了,我们非常可喜地看到现在为止形成一种潮流。据统计,今年大概有7万左右的中国高中毕业生到世界各个国家留学,大部分都是进中国教育部承认的大学。到美国去的学生大概也有了2万左右,现在还没有官方统计数字。至少从新东方的统计数据来看,大多数都去了美国前一百位的大学,这就意味着都进了真正能够学到知识、学到思想、学到文化的大学。

  这个转向恰恰是中国留学的意义所在。我认为中国的未来需要这样的人才,既懂得中国文化、又懂得西方文化,既精通中国语言、又精通西方语言,这就一定是在高中情况下才能发生。一个孩子在一个国家读完高中,对这个国家的文化和语言非常熟悉,尽管不一定深入。对文化的深入必须是大学毕业以后,真正进入社会工作以后才能感受,但是他毕竟已经奠定一个终身的基础。在出去读四年大学,如果再读三年研究生,然后再工作两到三年,对留学所在地的文化和语言的了解就变成了一种非常自然的状态。

  中西方文化的冲突在本科出国留学的学生身上得到了融合。我在1999年就把我的朋友的孩子送出去读耶鲁大学、哈佛大学、普林斯顿大学的本科,现在发现他们跟西方人打交道一点障碍也没有,理解中国也一点障碍都没有。在中国工作,在西方工作,把两边的人弄起来一起工作,他们简直如鱼得水。这是从工作角度,不从中国未来发展的角度来讲。现在本科出去留学也成了一个确实是我认为非常正确的发展趋向。

  中国的发展和改革,以及中国整个提升,都是来自于一种潜移默化的。中国人讲究润物细无声,中国任何急剧的改变,包括政治体制、经济体制甚至企业体制都会带来灾难性的后果,这是谁都能感受得到的。润物需要雨,润物细无声的雨来自什么地方呢?这个雨就是一代一代的中国留学生。这些人加起来会由一百万变成三百万,变成五百万,他们潜移默化改变着中国的各个领域。而这种改变一定是良性的,而且肯定不是暴力的,也肯定不是突然性的,就是一种潜移默化的改变。

  对于我来说,这就是新东方存在的意义。新东方其实什么都不是,它就是一块垫脚石。当大家想跨这条河的时候,因为河太宽,一步跨不过去,我们在河里放一块石头,垫一下脚就过去了,就到达彼岸,当然你还要回来。新东方存在的意义是通过语言教学,把这些人先渡到彼岸,有了悟性以后再渡回此岸。新东方有一句话“出国留学的桥梁,归国创业的彩虹”,这是徐小平同志的口号,后来变成了新东方的口号,这也是新东方的使命所在,把更多的人送出去,把更多的孩子引回来,让中国从思想方面、价值体系方面、体制方面、科学技术方面都得到不断改善。我也始终相信中国处在一个了不起的时代,因为我自己对文化是没有研究,对文明没有研究,但至少从我粗浅的历史知识来看,中国现在处在既古希腊文明、古罗马文明,继美国的现代文明,继中国唐朝文明以后的第五代文明繁荣时代。为什么?它有几个这几个文明共同的特征。

  第一就是心胸开放、价值体系开放、没有任何成见的开放。古罗马、古希腊连神都开放,什么神都行。到了美国以后,对所有移民都开放,不管是哪个国家移过来都行。据说中国唐朝当时有一个统计数据,说当时定居在唐朝首都长安的外国人是30万人,当时在唐朝大小机构做官的外国人居然达到了近3万人。这是很奇怪的一个数字。连李白也是出生在外国,最后移到中国来。

  大家稍微看一下中国现在这个时代是不是这样一个状况,我们既没有宗教的成见,也没有价值观的成见,尽管我们有一个强大的价值体系和思想体系,但是政府却允许我们接纳别的思想体系和价值体系。所以,我常常说,你现在看美国,我觉得美国就有麻烦。因为我在美国专门试过,我问十个美国人中国是怎么回事,九个美国人说不清楚,中国的国家主席是谁,说不清楚。你问十个中国人美国怎么样,十个基本上都能说清楚,八九不离十,基本上没去过都能说清楚。也就意味着中国人现在迎接世界各种潮流的倾向比美国要更加积极,这一点对我们来说毫无疑问,就是符合了第一个要素。

  第二个要素是什么呢?第二个要素非常简单,需要做生意。古希腊的时候怎么繁荣起来的?跟地中海周围的人先做贸易,什么都买什么都卖,连人都买,连人都卖。美国也是这样,刚开始就是买人卖人,黑奴嘛。古罗马也是这样,中国唐朝也是,是从做生意开始的。做生意导致一个地区繁荣起来,假如我们改革开放跟着邓小平的政策我们开放了,但是我们却没做生意,现在是一个什么状态?

  第三个标志,大量人才的产生。贸易发展以后就需要思想,衣食足而知荣辱,就一定会有更高境界的人产生。中国未来大家可以看到,从科技领域到思想领域,到体制领域,都会产生。而这些人来自什么地方呢?最有可能是来自已经经过思想价值碰撞以后最后成熟的那一批人,过去的一百万留学生到后来的几百万留学生将会在中国产生这样一批人物。什么事情都可以挡,但是大势是挡不住,中国现在正处在大江奔流的大势当中。我们的发展和我们的前途不可阻挡。

  有一次徐小平跟我讲,老俞我要到国外留学了,我发现我过去留学的东西都被用完了。听到这个话我特别感动,他是用完了,我是已经完全超支使用,我用的任何东西都已经用了千百遍,只不过下边听的人不一样。我每次做演讲的时候,大学生已经不再听你的思想,因为你的思想已经很陈旧了,我就发现了这种感觉。所以,小平说这句话让我特别感动。现在确实是对一个多元世界的了解,绝对不是对一个世界的了解,我们现在必须去了解印度、巴西甚至非洲,就像王强讲的,未来30年也许发展就在非洲,这个思想很广阔。

  对于我个人来说,小平他们要去留学,我也要去留学,我自己也有一个打算,希望未来至少在5到6年之内我能够到国外实实在在待个一到两年。当然不一定是非要去哈佛、耶鲁这样的地方,可以去任何国家,去体会、去感觉,去对多元的文化进行了解。我现在发现我没有留过学,尽管我有机会到国外去,但是我依然发现跟国外的体系隔阂太大太大,我就怕我把新东方带向毁灭。这个恐惧每时每刻都有,为了解除这种恐惧,我要跟世界上的先进人物打交道。

  第二方面,我们必须自己不断提高自己。也许在未来某个课堂上,在座的年轻学生会发现年老的俞老师也

  坐在那儿听课,当有那一天的时候,请你不要惊讶,那是我自我成长的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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